(作者:秦标)
家乡那棵红枣树,伴我曾住过的老屋。有过多少童年的往事,记着我曾走过的路……,每当我听到《红枣树》这首歌曲的时候,我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老家那棵橙子树。
我出生在湘南一个偏僻的山皂里,那个山皂叫做藏金皂,是我太公遗留下来的一块风水宝地。这个山皂四面环山,除了朝东方向有一条小路与外界相通之外,里面简直就是一个得天独厚的世外桃源。这里土地肥沃,山青水秀,鸡犬相闻,确是宜居的好地方。从我太公那一代开始,我们家族便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就忘不了老家门前那两棵果树。其中,那棵大橙树生长在屋场的左边,另一棵稍微小一点的柚子树长在屋场的右边。这两树都长得十分茂盛,远远望去,就像两把绿色的大伞撑在屋场的两侧,又象一对相互守望的情侣在暗送秋波,俨然成了山皂里一道亮丽的风景。听奶奶给我讲,这两棵果树是她小时候在娘家做闺女时在绣房里种下来的,后来嫁到爷爷家,就把这两棵树苗从娘家带过来种在屋门前,可见我奶奶对这两棵树的感情有多深。我奶奶娘家和我爷爷家以前是都是大户家庭,家境都非常不错。到解放以后,我们家还差点被打成地主,但由于当时家里人口较多,才勉强划为富农,总算逃过一劫。
到了夏天,看到树上挂满了青色的小果,我们的心里便美滋滋的。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那时候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小孩子没有什么玩具,我们会去树上摘几个还未成熟的橙子,用木炭灰把它们烤软当作皮球来拍,那也是一种快乐的事情。等到八、九月份,橙子慢慢成熟,我们便天天象过水果节一样,随时会窜上树去挑几个大橙子下来品尝,有时还会带一些橙子去学校或田地里解渴充饥。我家的橙子特别好吃,个头大且水份足,而且酸甜适中,凡是吃过我家橙子的人,都是赞不绝口。附近村庄有个专门熬糖的人常常来我家买未成熟的小橙子去做橙子糖,他说用我们家的橙子做出来的糖特别好吃,在市场上也特别好卖。那时的农村还是搞集体制,大家生活都很贫穷,很多人家别说吃水果,就连棵果树都没有,奶奶也常常会送一些橙子给附近的村民品尝。有很多小孩子找不到水果吃,就常常来偷我家的橙子,被我们家人发现就赶走了,他们不甘心还会骂骂咧咧的。为了吃到橙子,有时他们会想方设法弄到手,只要我们一转眼,他们摘了一个就跑,因为那个橙子的味道确实太诱人了。记得有一次,一个比我们大几岁的男孩又来偷橙子,被我的堂哥发现了并追赶他,在撕扯的过程中,他还用割草的镰刀划伤了我堂哥的手指,被我二婶追到他家里狠狠骂了一餐猛的。
好在那棵柚子树长得比较细小,它的树杆做不了家具,没有太大的使用价值,很幸运地躲过了一劫,又陪我度过了一段快乐的童年时光。后来由于时代的变迁,我们整个家族便陆陆续续搬到了交通更加方便的公路附近生活,大家再也很少去山皂玩耍。那棵柚树由于无人打理,也被虫子吃坏树芯而渐渐枯萎。爷爷在九十高龄那年也安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老屋场那两树果树随着爷爷奶奶的离去,这一切全部都成了我们的回忆。
时光如水,岁月无痕。随着时光的消逝,我也从当年的小不点慢慢长大,后来离开故乡来到外面学习和工作。在外漂泊的时间久了,我对故乡的思念之情日益深切,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常常想起老家橙子的味道和最疼爱我的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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