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这个名字在台湾文学界,似乎比余光中更受尊重。
洛夫,原名莫运瑞、莫洛夫,笔名野叟,1928年生于湖南衡阳,1949年赴台湾,后旅居加拿大温哥华。他的诗魔幻灵动,被誉为“诗魔”,是中国最杰出和最具震撼力的诗人之一,2001年凭借长诗《漂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这首长达三千行的长诗的最后一句是:
“如是我闻
木头说,确实离开过
走得很远
现又回到这个旧的磁场
院子里满地的白云
依然无人打扫”
这个“旧的磁场”,或许是肉体的故乡,或许是精神的家园,或许是其他,总之是满地白云、无人打扫。
当21岁的洛夫,回头望故乡衡阳的时候,也是漫天的白云,夏日的阳光弥漫山间,树影婆娑。
衡阳雁去无留意。
当年的洛夫或许也是如此的心境,海阔天空,无足挂怀。他刚刚从衡阳市岳云中学高中毕业,追随老乡一路南下,并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直到漂洋过海,来一个名叫台湾的小岛上。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大海,大海给予他汹涌的诗意,也正是在那个众声喧哗、风雨飘摇的地方,高中生洛夫成为一名“海军陆战队”队员。
1954年,这名陆战队队员刚刚从甲板上爬上来,便与诗人张默、痖弦一起创办《创世纪》诗刊,试图融汇西方和东方,构建独特的中国新诗体系。
洛夫的《我的兽》也通过这本杂志传诵一时:
“在水仙花季节
我的兽,风流而蕴藉
它教我,李白如何把缎靴浮在酒瓮里
拜伦如何为一首诗赌上一条腿
它说:苍白的笑
该钉死在苍白的颊上
幽长的曲调该跌碎在修伯特的床沿”
这样的诗歌,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藩篱,与中国传统诗歌贯通,却又打碎为现代感十足的文字。
然而,真正使洛夫成熟的,是1959年7月,他离开故乡整整十年的日子,却是距故乡空间距离最近的日子。
他在金门服役,担任联络官,白天带着记者参观碉堡,晚上就住在石头坑道里,在这些坑道里,他第一次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写下长诗《石室之死亡》。其中写道:
“闪电从左颊穿入右颊
云层直劈而下,当回声四起
山色突然逼近,重重撞击久闭的眼瞳
我便闻到时间的腐味从唇际飘出
而雪的声音如此暴躁,犹之鳄鱼的肤色
我把头颅挤在一堆长长的姓氏中
墓石如此谦逊,以冷冷的手握我
且在它的室内开凿另一扇窗,我乃读到
橄榄枝上的愉悦,满园的洁白
死亡的声音如此温婉,犹之孔雀的前额”
很多年后,洛夫回忆道“我现在还记得写第一个段落的情形。那天我刚写了几行,一发炮弹就落在了坑道附近。声音震耳欲聋。坐在我对面的一位上尉军官,吓得躲到了桌子下面。”
此后的洛夫,继续在孤岛上写诗、喝酒、教书、聊天。
直到1979年3月,洛夫访问香港,余光中陪他一起去落马洲用望远镜看大陆,洛夫写下《边界望乡》:
“说着说着
我们就到了落马洲
雾正升起,我们在茫然中勒马四顾
手掌开始生汗
望远镜中扩大数十倍的乡愁
乱如风中的散发
当距离调整到令人心跳的程度
一座远山迎面飞来
把我撞成了
严重的内伤”
等到诗人踏上故土,已是白发苍苍。
湖南同乡诗人黄永玉对他说:“洛夫你这块老木头疙瘩,今天漂了回来,明天又要漂离远去,你到底要漂到哪一天呢”
现在,诗人洛夫停止了尘世的漂流,开始漂向浩瀚的星空。
让我们诵读他的诗,愿他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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